一眨眼,兩個拜訪地又結束了,即將重返第二站看劇團表演,並跟我的印度家庭重逢。
突然有點想念上禮拜每天跟孩子上課的固定行程。
一眨眼,兩個拜訪地又結束了,即將重返第二站看劇團表演,並跟我的印度家庭重逢。
突然有點想念上禮拜每天跟孩子上課的固定行程。
AI台南小組代表曾阿雯到印度AI總部拜訪,他們才剛成立沒多久,卻已有超過60位工作者,工作環境清新又自由,其他照片稍後補上。
他們是獨立運作模式,全部精力聚焦在印度國內人權議題(而非國際),與在地NGO關係密切。
可以玩是幸福的事,難忘的三天工作坊。
來印度也要記得訓練核心肌群。
今天在第四站展開兩個孩童團體的工作坊,活動過程的某些情形讓我感到煎熬,到了晚上我忍不住想 :
是的,他們的家庭也許位於經濟與社會資源的困乏階層,他們的生命歷程可能比大部份孩子承接了較無情的挫敗,以至於必須在如此年幼時,就練習跟生存實境維持壓抑的平衡。但是,當大人期待他們可以更勇敢、更自然地表達,希望他們能更有自信之前,我們是否也用相同的期待來對待已成年的自己及別人? 我們是否創造出空間讓彼此(包含大人跟小孩)都有機會練習? 還是無意間建構出堅不可破的壓迫模式,讓所謂的互動及對等,變成很難施展的理想? 由其,我們在生活中總會扮演不同角色,活出那個角色的方式創造了什麼樣的關係跟互動模式,我覺得真的要練習覺察。
一邊跟純真的小朋友玩,一邊留意世故大人世界的微妙互動,還要同時觀察現場產生的循環影響,並處理自己心裡的不舒服,真是一次忙碌的帶領經驗。今天第一天,很多要適應磨合,明天繼續試,也許有些內在或外在的僵硬可以被鬆動一點點,也許,一點點。
幸好課程最後我們放掉語言,一起即興完成幾個練習。當所有的腳連在一起,互相拍打並擺動,當下我心裡突然感到安靜也安定。自然就是真實。
這一次,我只花了24小時到達我的第三站,時間真的是可以習慣的。親切的一家三口和一對老夫妻與我共享同一個火車空間, 我覺得很安全。
今天是印度獨立日,國旗和甘地的圖片在公共空間隨處可見。
我住在一個宗教研究機構,吃晚飯時遇到一個年輕的緬甸女孩。我們在房間聊了很久。
2007年發生番紅花革命,曾在大學參加學生一般組織工作的她, 接到警方的第二次檢查通知,當時許多人去派出所後被逮捕入監。於是她決定花15天, 獨自通過秘密路線逃到印度, 從此成了一個難民,
她與我分享住在山上的簡單生活, 和緬甸當地的族群鬥爭; 她抵達印度初期的困難; 有三年不能聯繫家人,她的家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她如何看待翁山蘇姬最近的聲譽; 以及到目前為止她仍苦苦等待申請文件, 以與丈夫團聚。
今天有空檔,聽朋友的建議,跑到當地一間印度教寺廟參觀。
胡亂逛了一圈,突然看見一位「廟公」(?) 慈祥地向我招手,他叫我進去,原來有個儀式正在進行。他一直用眼神及手勢告訴我進去卡位,一眨眼我便跟一群當地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在搖滾區聽裡面的「司儀」(?) 進行敬拜。大家ㄧ起唱歌、拍手,好長一首,好聽得不得了。
印度教儀式有種很靠近人的感覺,我忍不住起了幾次雞皮疙瘩: 很多吟唱與節奏、身體的觸碰與手勢、自然素材的使用(火、樹葉、花、水、牛奶、椰子殼... )。
儀式結束,我在旁邊觀察他們虔誠圍坐著,將一片一片葉子與花瓣舖在中間小池,並將自備的牛奶與水從上而下傾倒。突然,一位大姐把她的水壺遞給我,邀我跟著她的朋友一起倒,接著又將她帶來的一袋葉子,一片又一片傳給我,教我如何舖設。
離開這間供堂後,在門口遇見那位廟公,他好慈祥地教我在額頭點顏色;當我一走出去,遇到剛才那位司儀,他非常親切地走過來,問我從哪來,然後用手一指,叫我去參觀旁邊那間。
行前讀過許多網友的分享,在印度,外國人有時容易被當地人頻頻注視,當自己真的身處其境時,才知感受複雜。
平常住在村落裡,已充分體驗社區居民對我的好奇,但一直到上週日,最極致的一次經驗發生了。
那天劇團成員的家人邀我一起去一間當地非常有名的廟,現在是印度教每年一次的十日禁食期,那天是該廟的最後一天敬拜日。
我們一行八個人,六大兩小,塞進一台跟March一樣小的車,開了30幾公里。廟附近的馬路塞了超過3公里的車陣,人潮驚人,跟鹽水蜂砲的盛況有得拼。
廟位於裡面的小村落,所有人必須徒步走5、6公里的鄉間小道。我們到時較晚,大部份人已從廟走出,往外面大馬路方向走,我們跟他們反方向前進。
於是乎,我便跟綿延的上萬人潮,面對面相迎了5、6公里,一路接收所有人看見我的各種反應 : 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張開嘴巴、互相竊竊私語、害羞地笑、用手指我、刻意走到我面前然後回過頭看我、跟我揮手、一群人圍在角落持續注視我並彼此討論.........。
有一個被印度社會遺忘許久的角落,在複雜的歷史社會發展下,這個社群背負「罪犯」的惡名,在社會上被邊緣化,人們無法順利融入社會生產體系,好幾世代只能靠偷竊維持家庭生計,至今他們仍面臨發展的困境,包括在社會上的存在,以及內部如何自我看待、選擇生活的態度。
有一個"Budhan"劇團在這個社區長出來,在地人透過戲劇巡演發聲,也透過經營社區圖書館的各種藝術課程,捲動年輕人在參與中學習。
幾個常常關心我起居的劇團第二代,雖然頂多才20初頭,卻已經在劇團打滾十年,講話的氣度、做事的穩重、思考事情的層次,都比實際年齡成熟,讓我自嘆弗如。
今天進行5組家訪,對象是參與劇團4~5年的孩子,以及他們的家人。其中一位女孩的媽媽說,她最希望孩子能獲得好教育,不是為了找工作,而是為了讓她成為有思考能力、有智慧的人。只要女兒想求學,她就會想辦法讓她一直學習,而不去管身邊的人們其實都認定女生必須在18歲前嫁人,並且在婚後2~3個月就該懷孕。
她13歲的女兒說,希望未來可以當一個醫生,當她有能力時,她會回過頭來回饋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