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美。 :)
她好美。 :)
必須打破一些東西,新的刺激才有機會跑進來。
我需要智慧跟勇氣。
經過幾天沈澱,我似乎愈來愈了解,我真正在面對的是軟弱跟對安全的依賴,我想打破的是這種想要掌握一切的舒適度。
不是為了追求某種具體結局,而是為了打破自己活了三十幾年的慣習。
要好好的,去擁抱生命的各種可能性—未知的那種。
下午騎單車回家,經過一間擠在住宅區裡的老人安養中心,小小的空間與庭院。
幾位穿著寬鬆短褲,露出削瘦雙腿的白髮阿伯們,坐在各自輪椅上,眼神望向不同方向的遠方,彼此沒有交集。他們一動也不動,彷若雕像。
靜止的身體與表情,劃過我眼中不到五秒,映在我心裡的卻是一個人的一生。不知道他們幾位的大半生經歷過什麼?現在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
晚上跟社區夥伴討論老人照顧議題,談到自己照顧媽媽、婆婆、老公、阿祖的過往經驗。她們說,活到這個歲數其實也不太求什麼了,只願日後要告別時,可以一路好走,不帶給任何人負擔。
然後我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爸媽,以及生命可以有的選擇。
回到家,家裡電燈亮著,出去一天的爸媽已經回來。我很高興他們一直問我生活的瑣事,那些不起眼但原來很重要的事。
輕輕淡淡輕輕,剛才在小劇場,看猴子告別叢林夥伴,一趟未知之旅即將啟程。
為了牠即將面對的苦難與複雜、即將告別的純真與直接,我忍不住掉下眼淚。
今天剪頭髮時,讀著店員送來的Vogue雜誌,桂綸媄說她30歲了,希望自己不要再壓抑,比如想喝酒就喝到醉,不要再壓抑了,人生還有多少個30年可以浪費?
我竟然有一種深深連結的感覺。
沈睡的呼喚如綿雨,一串一串,整夜不停。
拿著示威牌的藍眼睛、黑眼睛、褐眼睛,在各色土地同時怒吼。
濃妝豔抹的臉依然擠在小框框,一臉正經報導著網路上的熱門好笑短片;FB仍然轉載各種驚人但其實也已使人麻痺的社會大驚奇。
一位在印度蹲點一年,在當地工作並做研究的朋友告訴我,很多人特別跑去印度,在一些與世無爭的角落「靈修」,對她而言,這種靈修其實可以發生在任何地方,不一定是要在印度。
她覺得走入印度的真實生活,去練習經歷各種事情(糟糕的、奇妙的...),才是真正的「靈修」。
美好的想像總是在他方,離開當下的現實似乎成為必要儀式。出去,再回來,我們好像就能長大一點。
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十點半回到家,坐車等車一整天,只為了到中央山脈的東邊,跟一群有生命力的國中生分享一個半小時。
很大的禮堂,很高的天花板,住著很多麻雀。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座森林演講,此起彼落的熱鬧鳥叫聲,響在偌大空間,迴音盪盪,驚喜萬分。
今天的演講,用的是新軟體跟新內容版本;看見台下坐著之前工作坊的熟面孔,卻已有久未見面的新陌生。
有時會分神:我在分享的,對於這麼年輕的生命們而言,會不會很一廂情願?
明白的天色,中等的空氣,規律的生活。
若期待一樣的過程產生不一樣的結果,那我一定是蠢蛋。
所以想學二胡,想認識各方神聖,想繼續鍛鍊核心肌群以接近身體,想訓練跟陌生人聊天的能力但不要老想著說明「我」是誰。
想要在明確的方向道路上,保持新的視角包覆自己及世界。
因為好笑的理由,今天在一陣匆忙及流汗燥熱中,來到嘉義高中同學面前展開分享。
可能體溫的調節沒完全冷卻,精神也未全面定神,整體而言今天的分享我不是很滿意。
不過,感染到同學們的開心能量,我衷心喜歡他們散發的感覺,使我心安也自在。
兩個同學提了問題之後,老師說下課,然後好幾個同學湧上講台邊,要跟我分享提問。
今天去監獄附屬的少年觀護所,看到熟悉的平頭、年輕的臉龐、整齊劃一的口令及敬禮。不同的是,他們的眼神有一種明顯的不確定,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進入矯正單位。
各種因素讓我的分享打斷了好多次,人員進進出出,要抽血、要健檢..,不過最後終於有個一氣呵成的結束。
不想刻意噁心勵志,我只想由衷分享我的相信:希望他們不要放棄對自己未來的想像,希望他們對自己的生命保持好奇,問號會用不同方式推動生命前進。
從廣西回來後的這一個月,沈澱也沈靜,淡淡清清。
今天覺得是時候了,想要啟動一些新格局及動能,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但突然很想將自己重新跟社會相連—有現實感的那種。
繼續經營舊關係,也需要開創一些新的可能性;去認識更多有趣的人,但也不只是認識,而是一起存在,往前同行、往下探索。
窗外那片生氣勃勃,好啦我聽到你的呼喊了!
Adele的歌像一座湖,不刻意,但每個人都能在裡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好年輕而迷人,因為她只是很真心地做自己,包括最脆弱、最渴望的那一面,而不假裝堅強或完美。商業無法操作出那樣的「不完美」的人,
「Adele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让我们感受到人间的爱。」有個人這樣說。
我喜歡她的難過、她的欣喜、她的緊張、她的平靜都這麼無遮掩地流露,我想她有一顆純淨如孩童般的心。
恭喜Adele媽媽,恭喜妳年輕的生命享有成熟的厚度。
每個月固定的情緒波動期,再次不著痕跡地侵入我的生活步調。
也只有在這個時刻,我必須強迫自己面對自己所有的軟弱與脆弱,渴望與不如意,光明與黑暗,在意與遺忘。
再真實不過。
這不是一場做作的表演,是平凡的生活劇場,我是那個活生生的演員。
突然想起去年在新加坡,那位美麗的德國朋友,在我們一起散步回房間的路上,告訴我她玩塔羅牌二十幾年的經驗,不是牌本身,是妳自己。
我想起她眼中充滿智慧的光芒,以及對我全然的信任與鼓舞。
一個字一個字,她很慢很慢地說出口,注視著我。
想清楚了嗎?
昨天去南藝大進行今年第一場分享,講到一個回憶竟然哽咽了起來,同學嚇了一跳,我也是。
學習覺察自己跟社會的必然關連,經歷對抗主流期待的各種挫敗及自我質疑,有覺知地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及行動,然後負責。
試著去想像看看。
在台東待了安靜一週,沒有電視、電腦、智慧型手機。
跟關山、池上、大武的青少年渡過一日工作坊,雖然僅是蜻蜓點水的相遇,但難忘他們的直接與真,還有那些心聲。
跟台東一人一故事劇團團練,在美得像一首詩的綠色牆前,跟兩位昔日知了夥伴合體演出,恍若隔世,似乎不曾分離。
然後收到一份驚喜,一幅從泰源的資源回收處拾起的台南地圖,要送給回台南定居的我。
我帶著這幅只比我矮一點的大捲軸,從台東回到台南。
一進家門就聽見電視名嘴滔滔罵官員,清靜了一週的耳朵跟腦袋開始微暈,明白現實不曾停止運作。
不過我從此擁有一片綠色回憶,還有那幅台南地圖。
面對媽媽偶然爆發的情緒化反應,我總覺得像是萬箭向我飛來。
剛才站在陽台門口,聽她激動抱怨,我的心被激起了怒氣,但同時又詭異地以近似靜觀的立場告訴自己:「聽看看她的想法,那是她的真實個人狀態。」
最後我一如反常沒有說出任何代表我生氣的語言,而是以既是自己又彷如第三者的角度說:「哇,妳真的很堅定。」然後轉身下樓(逃離?)。
這真的是玄妙的一次經驗,我知道她的脾氣是她過去所有生命歷程的累積,我知道要練習同理,但同時我仍然無法忽略被激怒的我,那也是真實的我。
此刻我突然想起那次上工作坊的一個學習:「刺激—反應」,面對刺激,尤其是來自親人的刺激,我實在很難不產生直接無修飾的反應,但現在我意識到,在「刺激」跟「反應」中間的往返時間,我似乎可以有意識地介入,去促成不同的緩衝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