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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十點半回到家,坐車等車一整天,只為了到中央山脈的東邊,跟一群有生命力的國中生分享一個半小時。

很大的禮堂,很高的天花板,住著很多麻雀。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座森林演講,此起彼落的熱鬧鳥叫聲,響在偌大空間,迴音盪盪,驚喜萬分。

 

今天的演講,用的是新軟體跟新內容版本;看見台下坐著之前工作坊的熟面孔,卻已有久未見面的新陌生。

有時會分神:我在分享的,對於這麼年輕的生命們而言,會不會很一廂情願?

這場次我更有意識丟問題,試著把我在說的內容,連結回他們身上。

 

每次「出場」去校園,都像朝著一群人照鏡子,需要夠誠實地看著鏡中自己,然後選擇某種不咬口的語言,將我的各種抽象覺察「轉譯」給眼前的各種族群朋友。

這對於不怎麼喜歡口語表達的我,一直是最耗神的考驗。

不過,此過程其實一直督促我練習避開自戀式的喃喃自語,厚著臉皮,去看看生命經驗是否有交互映照的起點,也就是:「我的」分享跟台下的各種朋友之間,可以建立什麼關係?產生什麼連結?

 

總是會有同學的眼睛真的在思考,也有同學的眼睛忙著睡覺。

此刻的我其實已經不介意同學們的反應,坐得住的、坐不住的,注視著我的、眼神飄向他方的.....,一切都是最自然也是最真實的反應,我不需要去責備(他們或我自己)或在意太多。

是的,沒有理由期待「每個人」都要專心聽我的分享,不是「每個人」都會對我自己有興趣的主題也有興趣。

我想演講跟劇場課、甚至跟所有事一樣,都是「有緣事業」,無論我們如何努力,終究只能跟有緣人「相會」—不是肉身的那種彼此照見,而是內在的契機交流。

 

一百個人從身邊經過,就有一百種以上的特質及想法,

今天我發現我真的接受每個人本來就有他們的選擇及反應,站在台上不是我比較厲害,所以不需要高高抬起姿態、浮起一些評斷或期待。

 

當我能笑看一切有緣的遇見跟交流,當我能明白每個人真的有自己的路要走,無法由誰來建議或教導什麼時,我的心情就變得更安靜、更平安、更專心在當下的每一刻分享。

勿盼,勿預設,只需接收,所有湧來的流動,讓它穿越我,然後像樹一樣穩穩地繼續立著,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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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