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的游泳池，裝了過於溼潤的口水與汗水。
也許，劇組太想將每一句如「詩」一般的劇本「視覺化」，85分鐘的演出滿得不得了，訊息滔滔不絕，像是打開水龍頭後忘了關上(或選擇不去關)，水毫不遲疑流滿黑色的舞台空間，哪邊有空位便往哪邊流去。
因此我們看到緊湊的台詞霹靂啪啦、全程不停歇的運動動作；就算偶爾沒有台詞，也立即補上強烈的燈光、粉塵、聲響、音樂，全都大張旗鼓。
空氣中幾乎沒有安靜時刻，過程中很少「空白」，視覺(燈光、動作)與聽覺(聲響、音樂)的訊息舖天漫地，一再反覆，讓我很難呼吸，也忍不住擔心演員們的呼吸。
可惜了，那些需要停頓、需要咀嚼的人性隱微面，似乎被整場動個沒完的「視覺化」訊息給吞併，沒有太多空間留給觀眾自行捕捉。
炫爛、青春、講究張力的形式效果，最終無法讓我撐足85分鐘的專注。最後離開劇場時，心裡其實只剩下文本裡頭的探求：藝術有沒有用？有沒有意義？
還有如刀割下的一句：「真羨慕她可以 (專心發展藝術事業而對社會議題) 袖手旁觀 。」
也許我老了。
※※ 記 台南人劇團「游泳池(沒水)」觀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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