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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位夥伴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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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我對自己在說話、行為中所曝露的所謂政治不正確常感到挫敗或自責。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對某些「說法」的介意,也知道我常下意識在言語中曝露自己「不夠」寬大平等的價值觀取向(心裡一把尺)。
 
一直到這一兩年,我開始學習平常心,接受從我口中說出、聽了不舒服的一切,因為我的反應就是我的真實。以前覺得自己「不應該」(不小心)吐露了這些,但每當「不應該」的念頭出現,我其實已經否認了自己的當下。
 
所有外顯與隱諱的指向性,均如實映照自身的視角及框架,既然我是一個必然有侷限、有意識型態、有價值觀評斷的凡人,年紀長了,不想再像以前,老是為了避免不夠政治正確、不夠開放平等而字句斟酌,小心翼翼。小心斟酌出的言行對我而言是做作的。
 
我只希望自己在每個當下,都自然如實說出想法、做出行為,就算不上道、不符社會觀感、沒格局都是事實。看見了,就切入背後揭露的價值觀,花精力去面對它、轉化它。當有一天我的內在真正成為某種價值觀的人,我的言行自然會是那樣,而不是為了怕變成某種人、怕冒犯了誰、怕污辱了某種精神觀而刻意選擇某些字詞。
 
另外,選擇字詞這件事的謹慎,我也希望放在語言如何被形成的更大面向去看。以前我會在意某些字詞的定義,老是跟人爭得臉紅,但現在我老到不想這麼做了。想想這世上所有被具體語言命名的稱號,都不可避免反映出某種位置以及歷史脈絡、社會背景。語言本身有其難以擺脫的指向性,對於是否堅持用某些字詞,我希望自己可以放得更輕,或是愈來愈輕就好。
 
--------略--------
 
我想當我們對「謮過書」一詞感冒時,可能反映出我們是拿「沒讀書」一詞的負面意涵來做對比,但這中間需釐清當我們說A,是否真的表示我們其實是在說非A,甚至是B。
 
定義都是被定義的、意義都是被形塑的,一百個人可能就有一百種不同光譜程度的詮釋,所以現在的我希望不要那麼在意外在詞語的定義/評價,而是聚焦反思於使用這些詞語時的態度或行動選擇。這種態度也許有點虛無,但的確是此刻的想望,不想被綁住了。
 
而那天我對該活動分享的感觸、對「專業」一詞的感受,需要再細細沈澱,當然這裡面一定也有字詞於我的某種詮釋框架。
 
修鍊路的確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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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