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穿著一身紅衣,如革命般鮮紅的南美洲委內瑞拉總統Chavez,被稱為「強人」,他一向透過強烈的言語及政策,清楚表達他對美國的立場—別想把你們的黑手伸進我們委內瑞拉。

他常常大聲咒罵美國,對於美國的帝國傲慢、長期干涉別國政局的舉止,充滿不屑與厭惡。在鏡頭前面,Chavez的堅決而強硬,全然不藏。

身為一個國家的領導者,這種魄力跟悍個性,在講究圓滑、為利益儘量不得罪強者的權力舞台,是一種鮮明的標誌。

(Chavez的一場演講:美國前總統Bush是Mr.Danger、Bush是Donkey)

看著這位紅衣中年男子,對著鏡頭劈哩啪啦批評Bush,表達他對美國的堅定立場(他講到後面措詞越來越情緒化,令我有點傻眼,不過也正是他聞名的風格),這突然讓我想到,上次在討論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公共性議題時,我記得阿媚提醒:作為演出者,我們應該要有立場,而且應該是站在弱勢一邊的立場。

而這一陣子劇團開始練習「拼貼」,透過多組短篇即興,呈現teller故事中的各種面向,拼貼的練習引起大家對公共面向的諸多討論。

我們劇團目前發展兩年多,對個人故事中的情感面,比較能流暢切入核心。現在當我們開始有意識地,學習面對故事中的公共面向時,我覺得我們應特別積極練習兩件事:

◎ What : 我們對此議題的公共性,理解的是什麼?我們的立場是什麼?

◎ How : 我們可以用什麼藝術性方式來呈現我們的立場?

前者是智性的認知理解與思考判斷,後者是藝術性的美學表達能力。

之前某回參加一人一故事公共性的進階課程,在其中一個活動的過程中,我感受到部份參與者對於不同社會角色的偏見與姿態,對方的不以為意與沒有察覺,讓我非常不舒服而憤怒,但當時我只在小組回饋時忿忿提出,並沒有在大團體時提出討論。

事後我越想越不對,慢慢思考後的瞭解是,當藝術有意識地面對公共議題時,第一步的練習重點,並不該是「如何」去呈現(藝術性、技巧),而應該是先學習看見我們在「想什麼」—因為我們演的就是我們想的。

如果頭腦沒有思考與咀嚼,如果沒有面對面的對話與辯證,在缺少不同觀點的刺激下,我們對故事中公共議題的想像,很可能只從個人有限的生命經驗去表述,或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單向理解,演出容易陷入侷限。

就算我們的戲劇表達力再好、再有藝術性,如果沒有對議題的敏感與思考能力、如果沒有面對議題的明確立場及態度,演出來的「公共面向」想必會貧瘠而薄弱。

所以,針對「公共性」的進階劇場訓練,最先需要的,也許不只是一連串的戲劇活動,而是好好花一段時間,讓參與者坐下來,談談我們對某議題的理解跟看法。讓我們練習丟出想法、進行碰撞,讓我們咀嚼不同觀點的多元,讓我們對此議題有更多看見與思考的可能。

尤其,劇場本身就是群體合作取向,參與者們更應該透過對話,讓站在同一個互動場域的彼此,瞭解並反思,你我對同一公共議題的態度是什麼、所站的立場是什麼。

如果我們對一個議題開始有多層次的理解,如果我們越來越篤定我們的基本態度與立場,接下來磨鍊拼貼的藝術性才更有意義,因為才能真的對故事中相關公共面向的表達切入要點、言之有物,也才有機會拓展出更多思考刺激。

要累積並刺激自己的思考與表達,形塑自己看世界的根基,需要很多工夫及時間,更需要意願;過程中如果能有好夥伴的對話,我想一定是很豐富的成長—雖然難免會在溝通對話時,產生磨擦。

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的是民眾的故事,不管演員們當初為什麼來參與,我想基本上大家應該都帶著某種程度的理想性—期望透過劇場、透過自己的參與,與公眾/公共進行某種連結。所以,劇團在實踐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過程中,我們可以常常練習檢視,我們的理想性可以如何被更豐富地實踐在演出與團練中。

我們若清楚我們為何進行演出、我們對世界的立場,那我們也許越來越能堅定又柔軟地,將我們在實踐的事,往更廣面向、更深層咀嚼的意義刺激前進 ,同時並累積雋永而有影響力的美學能力。

期許,對我們在做的事擁有明確的態度,站在明確的立場,一起合作,認真學習面對議題,拓展理解與思辨,透過知性與美學的實踐,來豐富並深化劇場的意義。


【附贈】

Bush上電視回應對委內瑞拉政府的看法時,一副吞吞吐吐、不太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的樣子,我想某程度證明了他對委內瑞拉人民的「關心」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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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