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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呂淑姮台北報導】

從《大醫院小醫生》、《孽子》、《波麗士大人》到迷你劇集《十歲笛娜的願望》、《我在這裡唱》、《看見天堂》,在演員和導演身份之間轉換自如的馬志翔,對於用影像說出原住民族的故事,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小時候在部落,看到部落裡的人醉倒在水溝邊。」馬志翔說,當時不曉得原因,也沒有仔細深究,但是那樣的印象進入了潛意識中,成為日後想要追尋的答案之一。

馬志翔身兼編劇和導演,藉由戲劇訴說原住民在都市生活面對的困難,以及原住民族樂天開朗的個性。(圖/馬志翔提供 文/呂淑姮)

不能只看酗酒表面

離開部落到都市謀生的原住民,許多人碰到謀生不易的困境。當人在都市裡衝撞、碰到挫折,回到故鄉之後,很容易選擇消沉於酒鄉,終日渾渾噩噩。酗酒狀況並非單純只看結果、或者下斷論要求戒酒,而要深入分析成因,更要理解為何特定族群容易卡在這樣的惡性循環裡無法脫身。

馬志翔說,自己喜歡觀察生活裡的小人物,希望拍出小人物在黑暗中閃耀光彩的畫面,要用他們的觀點去說故事。馬志翔從2007年《十歲笛娜的願望》開始擔任編劇、導演,也因為拍《少年阿霸士》的關係,特地回到故鄉花蓮玉里部落去做田野調查。

「重新去認識自己,還有原住民族群。」賽德克族的馬志翔說,族語只有很小的時候說過,成年之後為了拍攝由魏德聖導演的《賽德克˙巴萊》而再去學過;當馬志翔必須面對鏡頭詮釋原住民族內涵,才發現自己了解的不夠多。

用鏡頭呈現族人困境

馬志翔回到部落後,和鄰居、部落耆老聊天,對照自身經驗,更能體會原住民族群在主流社會中的許多困境之處。他說,這些事情如果不拍、不演出來,大概會腐爛在社會某個角落,再也無人聞問吧!

例如,馬志翔2010年的最新作品《看見天堂》,故事設定雖然是一個虛構的部落,但是只要有在關注社會議題的人,都會知道馬志翔是拍攝三鶯部落的議題。故事從兩個漢人女學生開始說,兩位女孩代表兩種不同的觀點,看這個漢人觀點下建構在都市邊緣的原住民部落。

馬志翔說,他不會在故事裡面下結論,而是希望透過影像的方式,將不熟悉議題的人和碰到困境的原住民族群拉在一起,創造連結。當然,每個人都會有各自不同的看法,馬志翔說,希望讓觀眾看到部落族人的樂觀熱情,還有豐沛的生命力。

但是,馬志翔也說,「我覺得稱呼『都市原住民』很奇怪,大家有聽過原住民叫住在部落裡的漢人『部落漢人』嗎?」他覺得,這大概就是原漢之間的另一個差異點。

校長爸爸 是無形明燈

馬志翔的父親是小學校長,在他國一的時候就過世,成長過程中沒有父親陪伴。他說,國小時期同學都是原住民,還不會碰到歧視的狀況;國中時到台北求學,同學發現他的「不同」,會問他:「你家有電視嗎?山上有路燈嗎?」

馬志翔說,當時不曉得那是種族歧視,現在想想,只覺得那是因為不了解對方而產生的排擠。他笑說,自己塊頭大,倒是沒人敢欺負他,可是這類型歧視言語卻少不了,讓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原住民血統。

「對父親的印象,是他很早就開始自稱『原住民』而非『山胞』。」馬志翔回憶,在原住民運動開始之時,父親雖未參與,卻早早就開始改了稱呼,不再使用帶有歧視意味的字眼,也將對於原住民運動的想法寫下,手稿收錄在花蓮老家中。

馬志翔說,父親的手稿是自己靈感來源,對於編劇和導演的內涵提升都很有幫助。未來計畫拍攝的主題,可能會拍攝和司馬庫斯櫸木案相關的題材,他希望能在拍攝中加入更多文化傳承的畫面,讓觀眾從片中了解原住民族的傳統。

馬志翔說,在他執導的每一部片中,劇本裡都有「父親」角色,影響重大卻往往不存於現世:「也許這是一種補償心理吧!」

(原夢系列報導由台灣立報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共同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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