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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定璿約好碰面,討論了一下彼此肚子的需求後,決定到瑪莎坐坐—原來他也是瑪莎的忠實顧客(甚至已經到了「潛力員工」的等級)。

一邊上樓我一邊想,昨天才剛錯過咱們讀影會在瑪莎的聚會與看影片,想不到今天就來了。

才一推門,就看見南方影展的策展團隊,坐在門邊那張大桌,一臉開會開得很累的樣子,原來正在苦惱場地的問題。

正好前兩天定璿才談到他們學校想跟南方影像學會連結,我趕緊介紹他們雙方交換一下名片,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

吃過飯聊天的空檔,我走過去告訴怡仔我想到的幾個放影片的可能地點,原來他們都已考慮過了。

當我返身回座,就在那一瞬間,那一不起眼的瞬間,我突然領悟,原來我在台南是有「夥伴」的,我不是一個人。


時間倒回一年多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在小魚的新店家裡,幾個知了劇團的好朋友,坐在客廳地上分享心底的悄悄話。

我記得那時,我分享了對心裡那股想回南部家鄉耕耘的強烈渴望,感到既感傷又惶恐。

雖然我不喜歡住在台北,也討厭「首善之都」擁有各種完善資源的理所當然,但正因在台北工作生活的短暫日子,讓我認識了好多志同道合的劇場前輩與夥伴,我可以跟他們請教、討論、分享關於劇場的一切,也可以一起做著實踐劇場的夢,滿懷希望。

但是,好不容易才剛與他們歡喜相遇,我就到了必須回南部的時間點。

那段時間,我的心總是不停喊著:「回去吧,回去吧,妳該回到生長的家鄉,把自己『種』回去了!」那聲音如此真實,我無法不去跟隨它。

但是在台南,我可以跟誰聊聊關於心裡對民眾劇場的信仰呢?在台南,我可以在哪裡繼續跟一群好夥伴一起學習成長呢?

台南似乎離我很近,卻也離我好遠;我在那裡生長,卻一點也不認識它。

沒有熟悉的、可以談心裡話的夥伴在那個地方,如果有,我要如何找到他們?

那晚,面對我衷心喜愛的知了們,我心裡充滿感傷不捨。

我就要離開你們,自己回到那個我喜愛的地方,極有可能必須學習孤單。

 

一年多後,很多事情在這段時間內有了不同。

我去了兩趟韓國,看見不同的自己與別人,以及劇場實踐的更多可能性,更堅定了待在台南的必要性;經由主動出擊或被動受到引荐,我跟南部在地社區與社群透過劇場工作,建立連結;小魚到台南、高雄、屏東開課,帶來一群南部的playback種子,我們一起成立了台南playback團,也跟高雄聖功的夥伴約定好要繼續團練;加入南方影像學會,重新參與這群同樣對南方懷抱熱情的影像朋友;在雲門校園流浪講座中,跟南部認真熱血的學校老師成為朋友,繼續保持聯絡;跟以前台南社大影像班的夥伴變得更緊密,一起參與活動及對話;社區劇場的南區種子們開始自發性地彼此連結、對話、計畫要一起做些什麼……

很奇妙,一個點串一個點,一些點連成一條線,我漸漸認識(或重新熟悉)越來越多人;在南部,我可以而且有興趣參加的活動越來越多。

除了土地本身的親切,因為這些可愛的人,我開始感受到生活在這裡的另一種踏實感。


因此,今天在瑪莎,當我在兩邊不同領域的朋友之間談話後返回座位,在那一個毫不起眼的瞬間,我終於領悟,原來我在台南是有「夥伴」的,我不是一個人。

華瑛去年年底對我說:「妳才剛回來多久呀,妹妹?不要以為妳才回來就會有一堆人突然出現說要一起打拚。」這是重要的提醒,要好好放在心上。可以對話的志同道合「夥伴」是要去尋覓、碰撞、磨合出來的,不是光在那邊哭喊自己好孤單,就會有人從天上掉下來。我以為我是誰呀?不要把自己想得多偉大。

耕種需要耐心,一步一步來,急不得。


經過這兩週莫名疲憊無神的低潮,今天突然在那個毫不起眼的瞬間,領悟自己原來仍然好好地「種」在這塊可愛的南方土地上,而且旁邊多了不少可愛同伴一起緩緩成長,這份明白,也許是老天送給我幾天後正式進入30歲的最好禮物。

也許我總是要從生活中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裡,去看見自己,然後不得了地驚呼自己原來有了一些改變,這模式很不大器,但這是我的方式,管它的。

雖然我已經不過生日好多年,但今天老娘我爽,所以要衷心祝壽星永遠勇敢、誠實、潛定、累積、生根,並在未來樂觀可期的某日,找到真正的自由。


生日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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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