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從工作坊回來後,我們坐在道場的一角,看著孩子們練習「推手」。

每一組同學不停地互相推來推去,乍看之下,好像是兩個在吵架的朋友,互相推著對方,表達心裡的不爽或彆扭。

我專心看了許久,炎秋突然問我要不要試試看,「現在嗎?」我驚喜地問,「是呀。」她一臉酷樣地說。於是,我雀躍地答應了。

炎秋挑了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小弟弟來讓我挑戰,國小五年級的他一開始非常害羞,看見我走向他,用雙手遮住了臉,一直靦腆笑著。

我們站在黃色線條的大圓圈中,開始互相推對方,規則是將對方推出圓外則得1分,在圓內將對方摔倒則得2分。

一開始我沒有什麼很大的想法,只是當他抓著我的手臂,開始用一種我很難形容的方式推我時,我才開始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我好像沒法去抵抗他朝我施展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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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過一點太極,知道推手的原理之一為身體重心的轉移,雖然我一次次調整自己身體,刻意全身放鬆放空,不將重心集中在某一部位;也試著先順應他的力量,然後嘗試於某個時機瞬間轉向,以提高他重心不穩跌倒的機率,但實際的狀況是,除了我有一次抓著他的腳、扭轉他的身體重心而讓他跌在地上之外(後來才知抓腳是犯規的),其他的時候,我都以狗吃屎的姿勢被他摔跌在地上,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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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當我氣喘呼呼、心跳急促地退場時,炎秋用一種內斂但有趣的表情向我說:「這個有學問的喲!」我猛然點頭,由衷佩服中國人老祖宗發展了這種看似不起眼,卻蘊藏著豐沛智慧與流動能量的身體工作。

接著玉華、小英英也都上場跟小弟弟挑戰,但都沒有人順利讓他跌在地上。

接著,炎秋要所有的孩子打拳給我們看,於是我們這一群「阿姨」,坐在一旁拿著相機、拍著雙手,為他們的各種拳法展現給予熱情的鼓勵。

由於我現在在上「宋江陣」的推廣課程,正在練基本拳法,看到他們在我眼前展露了絕佳的氣勢與流利招式,我整個人都入了迷,甚至覺得他們的打拳比上週我跟著土城聖母廟造醮,所看到的大人組宋江陣還好看、還有魄勢。

◎其中一段孩子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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