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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前,在台南社大網站上,讀到吳茂成大哥這篇文章,文章緣起吳大哥於屏教大南台灣社會發展論壇的所見所聞。

我自己在新竹念書、工作約九年,感受最多的大致為北台灣(其實是台北)豐沛的文化資源,以及發達的各類資訊。當時我人位於這樣的地理位置,一天到晚只知心甘情願往返台北新竹,盡情地吸吮養份,毫無自覺台北、新竹其他區域的狀況。

後來,回到南部工作一陣子後,因面臨選擇,決定再度北上,到「國旗上的名字」—台北工作。這一趟,終於讓年紀漸長的我,正視了自己對於出生地的眷戀與情感,也從自己在台北生活的身心狀態、及種種社會面象中,看見了南北生活的差異,以及資源、觀點不平衡的荒謬。

去年從韓國剛回來的那陣子,對於自己要留在家鄉,用自己的步調,重新找到跟這塊土地連結的劇場方法,心裡滿是明確、不再有疑慮與焦心。而我可以在那個時間點、那樣的精神狀態中,有緣讀到吳茂成大哥這篇文章,心裡實在感到非常幸運。

吳大哥在回我的信中說:「期待有更多知識份子回到生命的起點,勤耕勤思,關懷社會、回饋生活的母土。」

我知道我會如是努力,一直一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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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灣社會發展的回觀與實踐筆記

 

文/吳茂成  (2008/10/18)

  

何謂南台灣?十月十七日搭著火車南下,前往屏教大南台灣社會發展論壇發表大廟興學論文,一路上我如此思索著!直到今日未盡

 

 

何謂南台灣?

 

 

這意味著身為拓墾者後裔的我們,開始回觀我們的位置,眺望四方,準備前進。

 

 

回觀是研究的本質,前進則是具有實踐的意涵。

 

在這舊稱阿猴之地,南台灣社會發展論壇開在屏教大登場,有緣者在此相識、相論,在對話中看見了希望。

 

屏教大張義東老師認為南台灣可以分成二個面向,一個是台灣地理空間的南方,南方之美,一個是南方社會學的全球思維。他認為這二者不只是地理的巧合,也不是邊陲的必然。南北權力的轉換,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南台灣也曾是中心,台北則是採磺之地,邊陲之域。

  

美和技術學院周芬姿老師則是從自身經驗去回觀何謂南台灣?她說,自己在南台灣住了十幾年,參與南台灣一些社會活動,在參與中,企圖形塑屏東學。

 

她從三個面向來說,一是區域發展方向,台灣在都市化過程中,從社會研究來說,有其性別現象,青壯人男性被推往核心,其他老弱者是往外的。她認為,邊陲是有性別現象,但是從社福來說,老弱病殘婦孺,更需要被重視。第二從區域來說,大學是要被重視的,大學對在地產業及升級有影響,起著帶動作用,不只是在研究上,從空間來說,東部及南部大學是較少的。屏東而言,民國九O年之前只有二所專科學校,一是農業,一是教育,前者在農業上起了帶頭作用,但是,屏東是否有其他的可能,特別是在人文社會研究的不足,創發的基地是沒有的,直到中山社發所的成立,社會學者可以從觀點上提供社會更多元的發展,才不會是單一的立基於土地的發展方向。

 

周老師向大家提問:農業是屏東唯一的發展方向嗎?她期待知識分子帶頭發展,讓人口的聚集,從量變到質變,她從這條路,看到屏東邊陲自主發展的方向。

 

第三是邊陲有沒有發展的可能性,在邊陲是否有自主性發展的可能性,在地是否有自主發展的能力,特別是在鄉土人文方面,她舉例,比如由反美濃水庫與反瑪家水庫運動的一群人,所發展出來由對水資源的保護、保護鄉土衍生出來的社大運動,產生了社大,因此在南台灣發展出來的社大與北部是不同的,北部的社大工作者,是在充滿了物欲與物質的台北市中的名士派。講究自然、有機的、慢活的,琴棋書畫詩酒花。但是南部社大不同的,大多是很熱情的,過動的、把時間、活動排得滿滿的一群人來辦的。這是脈絡的不同。

 

最後,周老師總結這三點,她說,在南方不必然要很偏僻,也可以與其他地球國家相連,這是南方優越之處,可以與同緯度的國家連結,進而自主發展,這是未來要思考與發展的地方。

 

來自中山大學社發所的王宏仁老師,接著從自己在越南邊陲之地的研究談起,他說,那是越南偏遠小村落,在一個沒有自來水,沒有電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早上五點就有共產黨的廣播叫你起床,在那樣的社會,可以給我們身處南台灣者更多的想像:我們有何特殊性與角色。他認為,跨國的台灣,台灣的跨國,可以為南台灣研究提出一個參照點,從地理空間上,我們習慣以國家民族為界限,被限在這個國家的容器內,但是,另一種視野,空間的界限是可以不斷的流動,在海外的台灣人是不是台灣社會的一環呢?

 

王宏仁認為,傳統上的國族思考是以台灣社會為主,另一種是大前研一的流動社會觀點,這二種極端論點,王老師是採取折中的視野,他認為,空間是有界限的,同時也是有跨越的可能性,而我們必須跨越這個界限,也必須扎根於在地的社會,他舉楊弘任研究的林邊蓮霚為例,談在地知識產生的過程,一方面要考量北台灣,同時也要考量全球的連結,例如蓮霚的改良,是很在地的,但是品種是從印尼來的,也外銷的到台北與大陸。

 

王宏仁從在地與全球的連結跨越論起,進一步細究南方與北方的研究,他從政治分析來說,資源分配的落差,全球經濟的不平等,造成南台灣研究的困境,他說,政治經濟的運作是有其社會關係,有其私密領域的關係,例如中壯年人雖被吸到生產體系中心,但是老弱婦孺卻是中壯年人能夠安心生產的基礎,例如,如何育孕孩子,如何透過婦女去傳遞食物文化,或是如何照顧小孩,這些南方文化與都市醫療體系是不同的,這部分的研究,特別是在私領域上是較少的。王宏仁進一步指出,例如越南太太照顧小孩之時,很自然的把文化帶進來,透過肢體的身教將越南文化傳給孩子,在同眠之時,就會以越南語傳遞著文化。

 

從跨國婚姻的研究,我們聽到了跨界的可能性,多元文化的力量在不默默的生起。

 

王宏仁接著從人類學多點民族誌分析南台灣研究,他指出,人類學者做研究常是到一地住個一年半載,進行民族誌研究,但是,全球化的結果,沒有一個社區不受到全球化的影響,以他所研究的越南小村落來說,距離胡志明市有五小時,也受到全球化的影響,所以人類學發展出多點民族誌,從影響社區力量的觀點來做研究,可能會把胡志明市列為研究對象,胡志明市又受到不同的國外文化影響,一個推演一個,這樣的多點研究,不再是封閉式的研究。

 

王宏仁從上述三個面向,為南台灣社會發展研究,提出跨界與多點的視野。他甚至舉自己在台北遇到交通警察與屏東交通警察經驗為例,南台灣的警察似乎多了點人情味,顯示出南北人際關係的不一樣。

 

最後,王宏仁認為,所有創新都來自邊陲,可以提供很多的可能性,主流已變不出東西,這是南台灣的可能性與希望。

 

屏教大的李錦旭老師,則是從教學實踐上,來談談他所想像的南台灣社會,他也是從自己的位置去談起,去反思,他說,在屏東教學有十七年了,也住了六七年,有何好玩的呢,這個都市有何好玩的呢?

 

他有感而發的說,今天是十月十七日,在八十七年前就有台灣文化協會的成立,一群知識分子為台灣出路而奮鬥,八十七年過去了,台灣的公民社會有何變化,地理上有何變化呢?

 

 

他以為,一個城市或是地方,是不是有很多活動與團體可以參與,顯示出這個城市的活力,以曹縣長施政的八個重點來說,偏向自然方面,但是這個城市有何好玩的事呢?

 

 

李老師認為,觀察一個地方,可以從人民的積極性去看。做為一個人,除了國民之外,當然也有世界公民的角色。

 

 

他從三個定義來談公民社會,一個是文明社會,強調有禮貌,也有現代性的概念,第二是市民社會,為自己的權益活動來推展,第三是公民社會,不見得與自己有關,重視公共的部分。 他認為,要活得很痛快,就要有一些私人的會合,公共論壇,公民社會才會活躍。任何一個組織與社會運作,有其社會文化特質,義大利的北部社會很活潑,南義大利則不是,關鍵在於制度的活潑,基礎在於信任,北部有很多的社團,南邊則不是。

 

他建議,我們可以去社團數來看南台灣公民社會是強還是弱。

 

最後,他從教育社會學來說,教學實踐大多是社會服務或是參與式研究、泛文化的理解,此外,研究旅行也是可以進行。在今年暑假,李老師幫縣政府提出守護屏東計畫,連結土地與關心地方,促使參與者完成自己的生命,在這項行動中,他發現屏東缺乏鄉土教材,大家都不知道鄉土之美,因此我們要鼓勵中小學去發展地方自主課程,也辦一些屏東學的研習營。

 

他希望能夠活絡地方意識,自給自足,但是也希望更多第三部門來參與地方,從教育來說,要教導孩子使用公民權,因此,屏教大可以成立公民社會研究中心,這也是一個可能,了解這個地方是怎樣的社會,有何怎樣的人。

 

 

從李老師的希望中,我們回到了實踐的課題,南台灣公民社會的形塑,吾人所提出的「大廟興學」即是植基於此,從在地出發,透過公共參與及學習力量,去改變社區,培育社會公民,看到台灣社區彼此與共的關係,看到地球村民彼此與共的關係,讓大廟承繼著傳統與現代發展的在地守護力量,讓知識分子返鄉一起投入社區大學運動,投入大廟興學運動,讓知識分子得以返鄉,得以完成其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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